003 丹青眼
003 丹青眼
关天龙俩手插兜走在街上东张西望地欣赏未来世界的风景。一百年来人类的科技发展的确日新月异，但还没有2010年科幻小说里描写的那么夸张，起码关天龙就没看见街上有谁驾驶着能飘起来的磁悬浮轿车，周围高楼大厦非常多，但目测它们的米数，却也不见得比二十一世纪每个城市的标志性建筑物高多少。2110年城市环境，街道卫生都挺不错，未来世界臭不要脸从楼上往楼下扔垃圾和随地吐痰的杂碎全家都死绝了，住过一楼的关天龙很欣慰。
还有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关天龙发现只要自己集中注意力，视线里的人们身上便会笼罩一圈儿颜色各异的雾气，多数平民百姓身上的雾气都呈淡灰色，开轿车领小秘的有钱人身上雾气则多是浓重如墨的深黑色。街上只有极个别的人，身上雾气才是耀眼的淡金色和明亮的乳白色，人们笼罩雾气的同时，动作也变成了龟速，感觉就像看电影慢镜头一样。
关天龙不知道这丹青眼是他爷爷冒极大风险，用秘宝为他强炼而成，还以为自己吃了张伯端的药丸，脱胎换骨之后，身体素质增强的同时也附赠这项异能呢，对此他倒是见怪不怪，毕竟穿越时空这么离奇诡异的事儿都经历了，有点异能又算得了什么？
关天龙眯着眼睛，努力集中注意力，玩耍将近20分钟，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原来开启丹青眼要消耗非常多的能量，根本不是随便拿来耍宝的。
“哎哟，弟弟你怎么啦，要不要看医生呀？”一个身高六尺，腰围也是六尺，留着方面面发型，用二十一世纪眼光看起来四十多岁，实际年龄已经超过九十岁的‘中年’妇女，见到外形俊朗的关天龙意外扑街，连忙拎着菜篮子跑过来的搀起他问。
关天龙浑身乏力，摇头苦笑说：“我没事儿，只是太饿了，阿姨您知道哪儿有菜馆吗？”
“阿姨？”中年妇女闻听此言，如遭雷击，片刻后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咆哮嘶吼道：“我有那么老吗？你什么眼神啊？死扑街仔，活该挨饿！”说罢冷哼一声，拎起菜篮子扭着肥臀消失在茫茫人海。
关天龙目瞪口呆，心想我叫你阿姨已经很吃亏了，咱们俩指不定谁大谁小呢！他却没有意识到，如果他真敢喊球状大妈老妹儿，那肯定是另一番光景了。
拖着疲倦的身躯，关天龙走大街窜小巷，终于找到一家吴老二面食店，一口气吃光七碗十块钱一份的鱿鱼炒面，随手甩出一张鲜红的百元大钞，关天龙摸着肚子，心满意足地说：“不用找了！”
这厮话音刚落，吴老二面食店里从老板到服务员，连食客在内，近二十人全傻了！大家睁大双眼，盯着那张印有主席头像的钞票，咕噜咕噜，直咽吐沫。
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秃顶老板腆着啤酒肚一路小跑，屁颠屁颠来到关天龙面前，双手接过鲜红的百元大钞，用难以置信的口吻，磕磕巴巴地说：“您，您说不，不用找零了？”
“对啊，怎么了？”关天龙很诧异地望着傻掉的众人说：“我这可是真钱！你不要我换一张？”
“当然是真钱，当然是真钱，比真金还真！”吴老二面食店的老板把钞票揣进兜里，连连拱手作揖说：“您以后随时来我们店里，24小时吃饭全免单！天黑也没关系，砸门我亲自给您做！”
老板热情的态度让关天龙感到很费解，他集中注意力用丹青眼将店里众人挨个瞧了一遍，总共十七位，十四位身上雾气是淡灰色，还有三位身上的雾气介于灰色与黑色之间，颜色比普通百姓深些，却没达官显贵浓重。最重要的是，他们生命气场都非常弱小，对于关天龙根本构不成威胁。关天龙只觉得挺莫名其妙，倒也没想太多，吃完饭就离开了面店。
他走之后吴老二面食店可就炸开锅啦。
食客甲：“我这辈子看见最牛掰的冤大头就是刚才那小伙儿！我的天呐，鲜红的百元大钞，一看就是世界政府成立之前发行的人民币！按现在世界政府的回收价1：1000，100元旧版人民币就是十万呐！吴老二这土鳖今天发大财了！”
食客乙：“可不是嘛，几碗炒面就打赏十万，这有钱人还真不拿钱当钱！”
食客丙：“你们懂啥，别瞎嚷嚷了，艺术价值，收藏价值，纪念意义，你们都知道吗？1：1000那是回收价，现在谁还把旧版人民币卖给世界政府啊？黑市上炒到1：1万都没人卖！”
吴老二傻笑中：“这张钞票挂到拍卖行，还不得卖个几百万？新车有了，新房有了，儿子娶新媳妇的钱也有了，哎，要是能换个新老婆那就更好了！”
众人之中，唯独那三个身上雾气介于灰色与黑色之间的家伙，在关天龙离开面店之后，互相对视一眼，连账都没结就一路小跑鬼鬼祟祟地跟了过去。而陷入巨大幸福之中的吴老二对此竟视而不见，结果面食店里心思灵活的食客们纷纷模仿。都没结账就跑啦。
柳冰絮今年十九岁，两周前她还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和一个幸福的家庭，她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有房无贷，有车沪牌，哥哥更争气，考上了全世界首屈一指的清华大学。可是今年春节前夕，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彻底毁了这个家庭，开车的父亲和副驾驶的母亲当场身亡，坐在后排的哥哥在最后关头解开安全带扑到柳冰絮身上，用自己的肉体帮妹妹抵挡冲击，结果高位截瘫，胸部以下全都丧失了知觉，柳冰絮也未能全盘幸免，玻璃碎片和燃烧的火焰让她漂亮的脸蛋再也不复存在。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撞毁她家汽车，让她父母双亡，哥哥截瘫，自己毁容的凶手，竟然是中国五大财团之一的上扬集团董事徐恩超，显而易见，这起交通事故的主要责任方理所当然是无权无势的柳冰絮父母，幸存的柳冰絮与瘫痪的哥哥非但没有得到一分钱的补偿，反而将自己家的房产与父母的大部分保险都赔给了毫发无损的上扬集团董事徐恩超。
徐恩超差钱吗？答案是不差钱！
徐恩超拔下一根汗毛都比那些所谓的百万富翁大腿粗，更别说撑死算白领的柳冰絮一家了，事实上徐恩超在车祸发生之后，私下也对柳冰絮表示过他很内疚，只要柳冰絮作证她父母是主要责任方，徐恩超不会要柳家一分钱，而且柳冰絮兄妹的医疗费，以及俩人今后的生活费，他都会承担。
柳冰絮和她哥哥柳冰毅都很固执，他们坚称事故责任方是徐恩超，在这一点上，为人子女的，决不能妥协！柳冰絮甚至扇了徐恩超一巴掌，高位截瘫的柳冰毅也吐了徐恩超一口粘痰！七十多岁的徐恩超一点都不生气，颇有唾面自干的风范，他只是笑了笑，把本来签给柳家兄妹的支票一分为二，递给了助理让他转交事故鉴定科与人民法院的某些人。结果不言而喻，柳家兄妹悲剧了！
爹妈没了，房子没了，连爹妈用命换来的保险费都赔个精光，最后还是徐恩超假惺惺地免了他们兄妹一部分赔偿金，柳冰絮才有钱给高位截瘫的哥哥买药吃。当然也仅是买药吃，想住院啊？别做梦了！
事故发生后，亲戚们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们兄妹，以前的好朋友也都形同陌路，只有柳冰毅的辅导员动员全班同学给他捐了两万元医疗款，让兄妹二人感受了一下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温暖。
凭2110年的医疗水平，高位截瘫恢复行动能力的可能性非常大，局部细胞再生手术更简单，可以说如果柳冰絮跟柳冰毅俩人向徐恩超妥协，兄妹绝对可以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他们宁死都不肯妥协！为什么呢？知识分子的傲骨而已！
今天是车祸发生后的第十八天，如果二十天之内柳冰毅都不做妥善治疗，那么以后康复的希望就很渺茫了，可是兄妹俩没有钱，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今天柳冰絮下楼给哥哥买他最喜欢吃的臊子面，结果在面店里碰见一个挥金如土的活二百五，几碗面条而已，竟然打赏给老板一张价值数百万的旧版人民币！那一瞬间，柳冰絮心中仿佛打翻了调料瓶，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为什么世上有这种穷的就剩钱的富家子，为什么我们兄妹会落到没钱治病，混吃等死的地步？为什么人们口口声声喊着自由、平等、民主、博爱，却处处有黑幕、有特权、有不公正、有潜规则！
关天龙在前面走着，柳冰絮在后面跟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跟踪他，向他要钱？求他可怜？别搞笑了，这个穷的就剩钱的二百五又不是真二百五，哪儿会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况且如今的柳冰絮，脸上被火烧的惨不忍睹，恐怕一露面就把人吓跑啦！同情？美女受委屈哭得梨花带雨有人同情，恐龙淌眼泪哭天抢地哀嚎时候，全天下的男人都逃跑啦！
关天龙漫无目的瞎溜达，他想找个网吧了解一下这一百年来世界上发生过的大事儿，可2010年随处可见的网吧，在2110年却成了稀罕玩意儿，这都走过四条街了，楞是一个网吧都没找着。从面店就开始盯梢关天龙的三个男人与柳冰絮这个女人，对关天龙无休止的压马路行为都深恶痛绝，在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旁，男人们终于忍不住了，三人加速跑动，飞快地围住了关天龙，带头大哥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顶在关天龙胸口说：“哥们儿，我兄弟三人跟你半天了，看得出来，您是有身份的人，咱们交个朋友怎么样啊？”
关天龙看了一眼胸口的匕首，又看了一眼手持匕首满脸横肉的带头大哥，乐道：“我见过持刀*，持刀抢劫，还没见过持刀交朋友呢，哥几个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带头大哥左边穿着一身青衣，胸口用金线绣着龙头的小弟也掏出一把水果刀，向关天龙威胁说：“哪这么多废话，有多少钱统统交出来！要不我就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对！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带头大哥右边身穿白衣，胸口用银线绣着虎头的小弟也跟着呐喊助威。
“哦，我明白了，原来你们是抢劫啊！2110年劫道的都这么有素质，不错，不错。”关天龙咧嘴一笑，一脚踢在带头大哥肚子上，将带头大哥踢的飞出去一米多远，就地滚了三滚，脑袋撞在路边的道牙子上，吭都没吭一声直接晕死过去。
青龙白虎俩小弟一见带头大哥被击败，二话不说刀子就捅向关天龙的胸口，他们竟然下了死手！远处张望的柳冰絮见到这一幕，吓的“啊！”一声喊了出来！关天龙扭头看了一眼柳冰絮，一手一个抓住青龙白虎俩小弟的脑袋，用力往中间一按，‘啪嚓’一声脆响，俩人的脑袋像一滩烂西瓜似的爆裂开来。那两把刀捅在关天龙身上的效果，跟成年人被孩子拿砂锅大的气球砸一下没啥两样。
“啊啊啊啊啊……”柳冰絮一边大喊大叫，一边仓皇奔逃，她虽然遭逢大变，但归根结底只是个十九岁的女生，目睹这场血淋淋的凶案，她对关天龙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一个猎人在森林里看到一个光溜溜的美女在洗澡，方圆百里之内又只有他们两个人，猎人本想上去沾点便宜，结果美女摇身一变成了母蛤蟆精，猎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跑都没地方跑啦。
“你喊什么，他们仨又没死！”柳冰絮闷头乱跑，冷不防竟然撞进了关天龙的怀里，当然，这是关天龙故意抄近路跑到她前面的。柳姑娘一听关天龙这番冷漠的话，再看到这张冷漠的脸，还有这双冷漠的手以及手上染满的鲜血，立即将大喊大叫，改为小声抽泣。
“哟，还挺识相的，你刚才嚎什么啊，我也不非礼你，是不是都有病？你们四个从面馆就跟踪我，以为我不知道咋地？至于吗？我就露一百块钱也他妈值得你们来抢啊？都穷疯啦？”关天龙很郁闷，他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刚到未来世界，只露出一百块钱，就被人抢劫一顿，虽然抢劫没成功，但也不是什么好兆头，关天龙是个有点迷信的人，他心里甚至琢磨，是不是给小费这毛病挺装13得改改？
柳冰絮听了关天龙的话也很郁闷，心想这人难道真是二百五吗？看他一脸不似撒谎的表情，仗着胆子解释道：“你那张人民币很明显是2020年之前，世界政府还没成立时发行的旧版，现在旧版人民币与新版人民币的官方比例是1：1000，面值一元钱的旧版人民币就能从世界各地的任何银行换一千块新版人民币，你赏给面店老板的旧版人民币面值一百块，官方价就是十万！私人交易能卖的价格更高，几百万都不成问题，你说他们为什么抢劫你？”
关天龙咬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相信面前这个姑娘说的是真的，因为这个姑娘浑身笼罩的雾气是超级稀少的乳白色，经过数小时的实验，关天龙差不多摸清了人们身上笼罩的雾气颜色代表的含义了，一般来说颜色越浅证明这个人越善良，反之颜色越深证明这人做的坏事越多，刚才那三名劫匪身上的雾气颜色就比普通人浓些，而且在劫匪们拦住关天龙的时候，他们身上笼罩的雾气颜色更从深灰色变成了血红色，关天龙估计血红色代表的应该是敌意或者攻击状态之类很不友好的玩意。
柳冰絮身上笼罩的雾气是乳白色，证明她是个善良的人，关天龙很好奇，既然你善良，你还跟踪我干嘛：“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他们仨抢劫我有理由了，可是你跟踪我干嘛？不会连你也想抢我吧？好歹我是一老爷们，还没沦落到人见人欺的地步吧？”
柳冰絮抽泣半晌，擦擦眼泪，突然跪到关天龙面前，哽咽着说：“我，我是看你不拿钱当钱，希望，希望你能帮帮我们，我哥高位截瘫如果再不治疗这辈子就毁了！只要你能帮我哥渡过难关，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关天龙哭笑不得，心想啥叫不拿钱当钱，我要知道一百块钱值好几百万，鬼才赏他呢，嘴上却故意说道：“就算我不拿钱当钱，也犯不着救你啊，瞧你这副尊容，拍张照片贴床上避孕，贴门上辟邪，我救你一命有什么好处？”
“其实我很漂亮的，只要你出几万块帮我做一个局部细胞再生手术，我保证这辈子活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给你当妻子，当情人都可以，绝对不会食言！”柳冰絮一脸郑重，信誓旦旦地说。
关天龙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身上笼罩的雾气，是比那三个抢劫犯还要浓重的浅黑色，他扪心自问，自己从未做过伤害平民百姓的恶事，帮老板处理的每一件事，都是对方先坏了规矩，可是人心毕竟不代表天心，人定的规矩，天不一定赞同，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在别人眼里，恐怕也是个十足的坏蛋吧？
关天龙拉起柳冰絮，盯着她这张丑脸说：“你起来吧，娘们儿膝下也有黄金，说说你们咋回事，遇到了什么不公正待遇？要是真可怜呢，我也不介意帮你们一把，反正我是个不拿钱当钱的二百五。”
柳冰絮将她的悲惨遭遇哭诉一遍。
关天龙歪嘴笑了笑，说：“你觉得我二百五，我看你也挺二的，那徐恩超其实也不算坏人，既然他不是故意撞死你爹妈，你们兄妹为什么不接受他的歉意？就算徐恩超承担主要责任，甚至判决他进监狱呆几十年，你爹妈就能活过来了？小妹妹，生活的过程就是妥协的过程，你哥的终生幸福，在你眼里难道还比不上你的所谓骨气，所谓坚持？徐恩超活着不是为他一个人活，他背后还有千千万万人呢，你想想如果他进监狱，会有多少人因此失业，多少家庭因此陷入不幸之中？和谐社会，和谐是最主要的！大道理我不讲了，蚍蜉憾树，螳臂当车，家雀脱guang了膀子也干不过老鹰，你们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拿什么跟他斗？公平？这个世界有公平吗？你们家遭遇不幸之前，你挨过饿吗？你担心过没有衣服穿吗？你说啦，其实你很漂亮，你了解那些不漂亮的人的悲哀吗？世界上很多人都嘲笑高丽棒子国度的美女都是整容整出来的，其实那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们天生美女太少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整容也是有风险的。你今天觉得你没有漂亮的鞋穿是个悲剧，可你想没想过那些没有脚的？公平？别开玩笑了！执着这个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来的干脆！”
关天龙掏出钱包，将里面剩下的六张百元大钞全都拿出来放到柳冰絮手里说：“大票我就这么多，都给你了，小票我要留着自己花，那是我填饱肚子，继续犯二的资本，你就甭想再从我这儿剥削一分钱了，帮个忙，给我领到网吧门口，然后你就爱哪儿去哪儿去吧！长这么砢碜我可不要你！”
柳冰絮看着手里的六张钞票，眼泪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等她恢复正常，再找关天龙已经没影了。原来关天龙给完钱等了半天，见姑娘一直哭也没个带路的意思，只能暗叫晦气，自认倒霉，拦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帮忙找网吧。
至于柳冰絮的安全问题，关天龙从未担心过，没办法，恐龙都有这种优势，以前腾讯网有一则新闻，说西安鱼化寨附近某外语学院的大二女生在外租房居住，一次夜里被人抢劫，贼人将她推dao在地，借着路灯看到了姑娘的尊荣，吓得落荒而逃，跑着跑着竟不慎崴了脚脖子，一头撞在路边道牙子上，人们报警之后，110，120全来了，那贼人还没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