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京城德比之典

第四十七章 京城德比之典

国安的反击终于抓住机会，不是一个而是两个。第一个，单刀。第二个，皮特在禁区内扛倒国安的10号，点球。绿色的海洋又一次的起浪，有人起头，十个八个的站起来双手往后抑，人浪便非常壮观地从这头绿起在绿的另一头落，消失在中国红里面，形成一个缺口，断了往下延续的势头。

中场休息，龙尊的更衣室内与国安的更衣室内截然不同，帕洙卡胸有成竹，说：“龙尊的打法象惊着的一样，惊弓之鸟。”仍然引用惊弓之鸟这个成语，而且用汉语学说，引起一片轰笑。欧阳勤瑾听不到对方的笑声，他面对鸦雀无声的更衣室，感觉到球员的压力比他都大，尤为张居坐在那里若有所思。他说：“战术只是一种假设，或者是一种理想，不管运用的好坏，那靠临场的发挥。国安很老到，抓住了我们的漏洞。当我们害怕失败的时候，或许真的会失败，当我们豁出去的时候，力量不自主的会来。当最后一分钟，我们失败了，我会离去，你们会重生。我是不愿意离开的，因为这样的离开是耻辱的，因为我的理想还没有实现。我的理想是什么？那就是带领着你们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不是中甲，是中超。如果你们忘记了一切，超越了自我，发挥出极限，那么，就算失败了也无所谓了，因为我们已经做到了我们要做到的。我是你们的心，你们是我的手，不。是脚。出发吧。”康健站起来，喊：“必胜。”队员们兴奋地跟着喊：“必胜。”王小豹没跟上喊。他独自发出一个喊声：“必胜客。”

下半场，双方进行对攻战。第50分钟。国安给龙尊致命一击，一记不经心的远射洞窜武侠的大门。武侠站在门前没做任何的反应，球打在康健的腿上折射进球门的。3比1，欧阳勤瑾很淡定，结果似乎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站直了。龙尊步步为营，没有乱，却被杨齐齐搞糟。杨齐齐在一次任意球时，跑进禁区。在顶球时，意外被对手碰了一下，他来了个就地十八滚。没想到主裁就在他的身边，没有给点球，却意外掏出一张红牌，判假摔。康健急了，怒向主裁喊：“点球。”主裁二话不说，黄牌。欧阳勤瑾做出压的手势，替补都站起来。又坐回去。杨齐齐很怨气的表情下来。比赛继续，失败似乎注定了。王小豹从中场得到球，晃过三人，仍往前走。后卫急了两人夹击。王小豹瞬间便传给龙萧安，龙萧安一脚传回来，碰墙式百用百准。王小豹也一脚传球。给了王默。王默如影随行，进球妙不可言。时间是宝贵的。却一秒秒溜走，最后的2分钟补时。龙尊球员没有看时间。还一板一眼的进攻。还有1分钟，50秒，40秒。对手把王默踢倒，前场任意球。30秒，龙萧安把球摆在离球门60米处的草坪上，防守队员排好，捂着裆，等待最后一罚。10秒，5秒。龙萧安踢出柳叶弯刀，砍中立柱，弹入网内。

台上的中国红象着了火，燃烧起来。龙萧安跑，队员们追，追上把龙萧安压起来。欧阳勤瑾听到交响曲最后扣人心弦的乐章，命运真是难料。他望着队员们欢腾的样子，他没有挥舞掌头，他没有撕裂般的呐喊，他只是木若呆鸡的站着，小草地大世界，命运没有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是让那只球管控。它也是有眼睛的，它能看清楚方向，它能看清楚好坏，它能看清楚胜负。他抺了一下自己湿润的眼睛，一一和跑过的队员们击掌。他抱住走过来的龙萧安，这是给他最大的鼓励和肯定。他曾经疏忽过龙萧安，在他的进攻体系中，龙萧安的角色总是处在尴尬的位置。他又一次体会到进球才是硬道理，没有唯一和完美。

东方兴终于出了一口气，他认为这是一场最完美、最激情、最经典的德比之战。他举着红色的围巾的手有些颤抖，他的嗓子喊哑了，不如旁边一少年的声音大。欧阳夏天跺脚跺得想把看台跺塌，手舞着围巾，喊着：“龙尊。”赵馨第一次到现场看比赛，是她自愿的，让夏天很不明白，也不相信，见两张球票放在桌子上，他高兴地抱着她亲。夏天把所有的装备全拿出来，并找了件大的龙尊上衣硬套在赵馨的身上，上衣上还签有名星的名字。赵馨跑到镜子边看了一眼说：“你爸爸会喜欢吗？”夏天说：“喜欢。”赵馨说：“你爸爸能看到我们吗？”夏天笑了，说：“爸爸指挥比赛，看不到我们的。我们能看到他，用这个。”他把望远镜递给赵馨说：“很清楚的。”赵馨走进球场感觉落差很大，太热闹太嘈杂，只有那片绿色很壮观，就象她喜欢海一般的喜欢这片绿。赵馨用望远镜找到欧阳勤瑾，他在镜子里很满，她调动焦距，到达一个合适的位置。欧阳勤瑾的眼睛很冷俊，面部却很松弛，西装内白色衬衫间的紫红色领带是她买的。她感觉到这里他是主角，这里的气氛不是一场球赛而是一场战争。喇叭声、鼓声、叫喊声、掌声、口哨声、跺脚声、歌声交杂在一起，她感觉不到一点的平静，她告诉夏天一声便出来，心立马清静了许多，仿佛天上掉到地上，看见行人象往常一样走动，车灯不停穿梭，心想，足球的确就是游戏，在那个孤城里踢球的是疯子，看球的是傻子。她在霓虹灯下散步，发现前面有一家咖啡厅，便走进去，要了一杯浓咖啡。刚坐下，她便发现墙上贴着的电视正在直播那场比赛，她品着咖啡，听着解说，看着比赛的画面，时不时便有欧阳勤瑾的身影。她的心情与其他喝咖啡的人绝然不一样，她不关心球只关心人。她看不懂，但是她知道谁进球多谁赢。2比1上半场国安领先。夏天打来电话很嘈杂，她说她在喝咖啡。下半场还有一刻钟。她回到球场，她要过望远镜看欧阳勤瑾。一直看，直到最后的进球，望远镜也没有离开她的眼睛，她看到欧阳勤瑾抹泪的细节，她的心也酸了一下。她想赛后去找欧阳勤瑾，在所有的队员面前抱他亲他，她没有，她领着夏天跟着人流离开了。

赛后发布会上，帕洙卡对比赛的结果感到遗憾。但是他也毫不掩饰地夸奖那个任意球是国际级的。欧阳勤瑾赞美了队员的锲而不舍的精神，同样把龙箫安的任意球比做关云长之青龙偃月刀，威力无比。记者得到一场精彩的比赛再也找不出需要刁难的话题，乐琪儿突然变成淑女，留起披肩发，做起一种妩媚的样子给欧阳勤瑾看，也没有提任何的问题，她清楚他的帅位保住了。

一场德比完美的谢幕，双方都得到足够的实惠。期待着另一场德比，似乎把它演绎成球迷的生日一样，每天都在盼望着生日蛋糕和吹灭蜡烛时许下的愿望。

单国没有再提下课的事情，平局也算没有输球。欧阳勤瑾不再再乎下课的噪音。对于媒体上所说的龙萧安的任意球挽救了欧阳勤瑾的帅位，他也得以默认，如果真的3比2输掉德比。他绝然会离开龙尊。第二天，欧阳勤瑾抻空开车去看望大象的伤。大象受宠若惊，让冷艳车沏茶倒水。车子放下书，找来一盒猴魁，取出一袋，轻轻撕开，捏出几条放进杯子里，倒入开水，杯子里立刻冒出茶叶的清香，茶叶竖立在杯子里。车子说：“欧指，大象的腿最少还要2个月才能全癒，现在就闹着回队，急得天天和我吵架。”大象把自己的腿晾出来，说：“基本没有大碍，能下地走动了，不用拐了。现在我已经在家锻炼上肢力量了，只要多半月的时间，我就能上场。”欧阳勤瑾好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茶，良久才说：“中场需要你呀！”大象突然抽泣起来，哭着说：“这几场下来，龙尊输得挺惨，但是不能怨你，得势不得分。让你下课，就没有这一场精彩的德比了。球迷也责难我，说我是玻璃人，容易碎。还说我是媳妇迷，假装伤在家守媳妇。真是人言可危。其实打不上比赛，我的心憋屈呀，恨不能现在就上场与队员共同战斗，共享荣辱。”车子给大象递过纸巾，笑着说：“多大了还哭鼻子，象个大男孩。媳妇迷怎么了，我喜欢。”欧阳勤瑾见大象如此激动，心里也起了点涟漪，看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汉也有柔情的一面，人在家心在队里，在困难的情况下，只要心不散，光明就在前面。他端起杯喝了口茶，茶入口那么的馨香，他说：“我相信团结的力量。”大象握住欧阳勤瑾的手说：“我尽快归队。”车子说：“欧指，德比那天，我俩也到现场，大象在家实在呆不下去，开始没准备，愣抢了朋友的两张票去的。他不愿意再一次的坐在替补席上，怕队员有影响。”大象说：“我的心离球队越近我越放心。虽然德比平局，但是意义挺大的，说明龙尊不是泥捏的。别人或许看不出来，能让王小豹打主力，看出你的魄力。王小豹的确是个天才，不过就是有些稚嫩。”欧阳勤瑾说：“一个球队没有年青队员，那是不会长远的。一个国家没有偶像队员，那是会被嘲笑的。”大象频频点头，并站起来拉车子到一边，嘀咕几句。车子悄悄出去。欧阳勤瑾见谈了不少，看了看表，约有一个钟头，站起来想走的意思，大象拉住他说：“今天在家吃点便饭，我让车子买东西去了。”欧阳勤瑾说：“不必麻烦了，我还有很多事情。养好了就归队，我们等着你。”大象见无法挽留，便不麻利的送教练走。

欧阳勤瑾开车到俱乐部，见门前有一群人敲锣打鼓，心有不畅，认为球迷又来喊他下课，球迷是上帝吗，是老天爷，上帝不是瞧不起中国足球吗，在足球圈内，有一个经典的足球笑话，说的是上帝的事，讥讽中国足球的，现在改了，因为在中国老天爷说了算。笑话是这样的：

一个韩国人。一个日本人和一个中国人有幸见到了上帝。

韩国人问上帝：“我们韩国什么时候能获得世界杯足球赛的冠军？”上帝说：“50年。”韩国人哭了：“呜呜呜……，我这辈子是看不到了！”

日本人也问上帝：“我们日本什么时候能获得世界杯冠军？”上帝答：“也许100年吧。”日本人也哭了：“呜呜呜……。我下一辈子也看不到了！”

中国人当然也问上帝：“我们中国什么时候能获得世界杯冠军？”没有想到上帝哭了：“呜呜呜……，我是看不到了。”

老天爷知道了心里很不高兴。心想：足球是我发明的，还没你说话的份，便找上帝问缘由。上帝解释说：“那一天我着凉感冒，没去看。”

老天爷突然哭了：“呜呜呜……，对不起，那一天可不是我给你浇了一盆子凉水。”上帝忙问：“是谁浇了我一盆凉水？”

老天爷说：“中国足球。”

欧阳勤瑾想惹不起还躲不起，本想打把回去，转念一想，见见又如何？

欧阳勤瑾的车停不到院里。只好停在路边的位置，下了车走过来。行人看热闹堵在俱乐部的门口。欧阳勤瑾挤进去，和胖子一行人敲着鼓打着锣，东方兴正扯拽郭子，郭子双腿跪地，背上背着一个用红色龙尊围巾绑着的足球。郭子喊：“龙尊，我请罪来了。欧阳勤瑾，对不起。”郭子喊一声，和胖子便敲一阵。张居和刘民见欧阳勤瑾来了。把他拉过来。张居说：“跪了半小时了，这叫负球请罪。上一次来这里喊你下课，现在觉悟了。”欧阳勤瑾笑了，对着东方兴笑。他想球迷真的是上帝。他上去说：“行了，我原谅你了。”东方兴也附和说：“欧阳勤瑾来了。”郭子抬起头见到欧阳勤瑾，突然他煽了自己一个嘴巴。说：“眼睛浊呀。”欧阳勤瑾急忙拉住郭子的胳膊，把他拉起来。并且给解开围巾，把球拿下来。递给东方兴，说：“龙尊感谢这么痴心的球迷，有了你们，我们一定会胜利的。”东方兴拉上郭子，招呼着和胖子，对着看热闹的喊：“散了。”挤出去，和胖子随走随敲，还唱了一句：“足球，我热爱你，你进球的每一瞬间都是那么的美丽。”

其实，郭子所做这一切都是做给东方兴看的。德比赛，他喊下课的声音被喊加油的声音所淹没，最后所进的两球让他也振奋起来，他突然看到了龙尊的希望，他想找东方兴，可惜没能找到，他后悔和东方兴说那样的话，没有了东方兴，足球就没有欢乐，看着也没有劲儿，他不知道是离不开足球还是离不开东方兴。回去，他一夜没有睡，早晨便爬起来，找了两瓶经典二锅头，到东方兴家。东方兴还没有醒，媳妇喊他，知道是郭子便起来，搭拉着托鞋走到客厅，见茶几上放着酒，不悦说：“拿酒做什么？”郭子谦卑着说：“孝敬你的。”东方兴说：“你见外了。”郭子不客气地拿起摆在筐子里的油条，吃在嘴里说：“嫂子，弄杯豆浆。昨晚找你，没找到。”东方兴也拿起一要油条说：“不是一个阵营里的，在一起有什么意思。”郭子说：“我错了，我有反骨？没有吧。龙尊输不起了，不闹闹，影响没那么大呀，总想刺激刺激他们。”东方兴把装油条的筐子拉到一边，说：“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郭子抢了一根油条，说：“懂，可是做球迷没有个气氛，没啥意思。”东方兴说：“你是爱足球，还是爱闹事，有那个闲工夫你能不能做些好事。”郭子咀嚼着油条，说：“行，有空我也跟你做义工。”东方兴说：“这就对了，喊喊下课也行，但是不能跑到人家家门口喊，本来人家后院里着火了，你还添柴，这样有损你所喜欢的俱乐部，俱乐部对你早已忍无可忍了，你上了协会的黑名单，是我兄弟的绝不允许给协会抺黑。”郭子喝完一杯豆浆，说：“你放心，我会改变的。”说完便喊了一声：“嫂子，我走了。”

东方兴的心舒坦了没多久，张居打电话过来说：“郭子，有来闹事了。”他想这样的人没法和他在一起混，有不能不管，忙驱车到俱乐部，见是负球请罪，心里哭笑不得，不过他的心里还是热乎乎的，最起码郭子是为了他而做出如此滑稽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