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这样的结局(2)
第二十六章 这样的结局（2）
“曲飞，你的身体……”上泸校长心疼的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十年前，还是五岁的曲飞就在那破败的平民窟的空旷场地，用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破破烂烂的足球，开心的踢着——就是那一次的偶然遇见注定了他和曲飞的缘分。
是他将当时没钱读书的曲飞带到了自己任教的云浙——素有“足球王者”之称的云浙，在他满身荣誉里，足球起着无比关键的作用。
从只知道足球是玩具到将足球认定为自己最亲密的伙伴，从新人到让所有队员心服口服的队长，曲飞的表现无疑是出色而且让他骄傲的。当年，老朋友徐根宝曾经羡慕地对自己找到曲飞说过：“中国未来的后腰就在自己的手里。”这是自己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作品和执教。
可是……
为什么要这样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为什么要让已经千疮百孔的中国足球连他的未来也慢慢地销蚀呢？为什么？！
他曾经很想咒骂上天的不公，当曲飞在流浪两年之后回到上海，在最绝望的时候找到自己，他二话不说就让曲飞进了学校——他的眼里，曲飞就是他自己的孩子，别再让自己最心疼的孩子受伤了，上帝！
可是……
一年的时间里，当那身上一道道伤口褪去痕迹，当往事的痛苦渐渐在曲飞的心里消散的时候，为什么蛰难还是有一次找上了“自己的孩子”——先天性心脏衰竭症，这是一种少有的心脏疾病，医生说这个病能够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再活十年就很不错了，可是如果在踢足球那么他随时都有在绿茵场长眠的可能。
“教练，就让我踢球吧！”那一天，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孩子哭泣的脸庞，和那凝望自己的眼神，上帝亏欠他的就让自己补还给他——就这样，考虑到曲飞的心脏，他让曲飞加入了小学足球队，只要能快乐的踢球，他不在乎对手是谁。
“曲飞，我其他也不多讲，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我尊重，但是不要强撑，知道么？”
“队长——”所有上泸的球员都看着自己的队长，虽然这个队长比他们大了好多，可是曲飞在他们看来就像最好的伙伴，这是球场上的一切换来的认同与尊重，不是那先前的“光辉岁月”所沉淀的浮名。“我们一起加油吧！”
“恩！”20多个上泸球员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一起，“胜利！”
“风，还在怪我么？”秦夜小小的看着自己的小兄弟，也许就是这宿命似的牵绊让他和风华、萧寒这样合拍。
“我……”风华抬头看看秦夜，又低下了。
“嘭——”这一拳真够狠得，萧寒大声道：“你小样还委屈了——”
“痛耶——”风华盯着萧寒说道，虽然这样说，可是嘴角一扬却笑了，“夜老大永远是对的，我只是不想输给那个男人罢了。”
说着，又抬头看看了另一头的曲飞。
“风，这个男人很强大，我是说他的心。他的足球哲学还有他对足球的爱，我……还比不上。”秦夜虽然不甘心，但是不得不对这样的对手叹服。
“我想打败他。”萧寒的话很干脆，听得出来，虽然尊敬这样的对手，可更多的是想超越他。
“我们正在这样的路上，我想不久之后，我们的心就能像他一样坚强了。”
“好了，上场吧！”靳封微笑地看着这几个天赋异禀的孩子，指了指球场，示意对手上泸小学的球员已经在场上了。
“张严，你可以么？”靳封关心道。
“放心吧，教练，飞子哥都在战斗，我怎么会轻易认输呢？！”说完，转身跑向了球场。
“这群孩子……”靳封又笑了。
“嘀——”
下半场一开始，秦夜就凭着脚下技术的优势，用控球掌握着场上的节奏，频频左右前后地倒脚。
不断倒脚有两种可能，一是被对手逼迫得无处入手，一是完全占据了优势，而现在一中的传球显然是后一种。不过上泸小学的顽强一如队长曲飞的个性，即使抢不到球，即使体力开始下降，他们仍然努力地奔跑着，一点都没有放弃的模样。
被过了，马上又追上去！一次！两次！次次如是！
云尚的球员都不禁开始佩服对方的努力。不过佩服归佩服，他们也是不会脚下留情的。下半场进行到第10分钟，秦夜从左路策动攻势，横传顾江含，顾江含不停球直接敲给后上的张严，面对曲飞……
“飞子哥，我来了！”
“让我瞧瞧你的实力！”曲飞也不客气，直接单肘扛住张严的胸口，腰间一个发力，再然后的左脚斜出，断球？
“没那么容易！”张严虽然在进攻上表现的并不是很出色，可如今角色又转到了防守方，马上露出了自己的本色。左手缠在曲飞的腰际，一发力，并没能给曲飞造成太多的困扰，可是带球却已经……
冯琨上来的一脚斜铲，球又回到了云尚一方。冯琨带球延右路狂奔，利用对手体力和准备不足，接连晃过了两名球员。
“追不上了——”现场解说又开始了。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影飞一样的冲了上来——是曲飞！
球在冯琨出脚的一瞬间，被曲飞勾住了，铲球！漂亮的防守！“想进球，没那么容易！”
雨开始越下越大了，曲飞的呼吸……
“再给我五分钟！妈的。”曲飞狠狠地往自己的胸口砸了一下，接着带球直接冲向了云尚的后场。
曲飞开始不顾一切地冲着那远远的球门跑去，进球，我要进球！
这是风在耳边呼啸，这是雨在额头肆意，这是曲飞在和时间和自己的生命在奔跑。
球被曲飞回传给了队友夏宗，夏宗传到右路，前锋严伟直接带球向前场冲去，禁区——马上就到了。
张严逼抢，严伟把球一挑，传给中间接应的曲飞，曲飞不作停顿直接头球点回给他，严伟起跳，在空中用脚弓一垫，把球从张严头顶踢了过去，快速绕过对方，再次回敲，曲飞的远距离的凌空抽射！
这一连串配合过人起脚一气呵成，球一直在空中没有落过地，只是……最后的射门，高了！
“球！”张严喝道，显然对自己队友的大意生气了。
还是上泸在前场把球直接抢了过来，再次交给了曲飞，还是射门么？
禁区右侧起脚射门！
董予舒一个侧扑，把球挡了出去！
又没进，冥冥中仿佛存在一股神秘的力量，一次次让上泸的射门和进球失之交臂。
“见鬼了！怎么都踢不进去？“夏宗抱怨道。
“还有时间！”曲飞右手紧紧抓着胸口衣领，那阵痛开始发作了，可是比赛还没有结束呢？怎么能输？我不甘心！
“进攻——”所有的上泸球员仿佛感受到了曲飞的力量，不顾一切地逼抢，不顾一切地铲球，执着的一次次将球送到前场——天还在下雨，雨下愈大，上帝会感动么？
“云尚犯规！任意球！”张严在防守夏宗的时候有些急躁了，迟到了黄牌。
离球门三十码处，主罚——曲飞！
徐飞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一下，这时候他听不见周围的嘈杂，只有雨在下，风再挂，心还在灼烧，可是在他的眼里只有一样东西，面前的球门。
助跑，起脚。
球向右边飞去，董予舒也向右边扑去……
“嘀——”比赛的哨声响起，2：2，上泸在云尚的主场和对手握手言和。
“你真的很厉害。”秦夜对着已经在没有力气再站起来的曲飞，笑笑道，“不过，我会超越你的！”
“是么？”曲飞的心还在跳动，那一刻，他差点以为自己死了，可是还有呼吸。上帝，你终于醒了！！！
“飞子哥——”张严兴奋地扑在了曲飞的身上，一时间都忘了曲飞的身体是否承受得住。
曲飞高高举起双臂的时候，嘴角弯成了一道弧线！
他笑了！曲飞露出了久违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