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凋零的白玫瑰
第十二章 凋零的白玫瑰
屋子里的光线还很暗，保罗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休息好了之后，他的精神状态要好得多。简单的在离酒店不远处的一家餐厅吃过早饭后，保罗驾车来到利兹市当地的CostaCoffee咖啡店。他周五的下午已经和利兹联的主席彼得?洛里默约好在这里见面。
72岁的洛里默看起来精神矍铄，花白的头发，眼睛深凹下去，下巴就点圆，大鼻子。他带着一位助手，他的声音很沉稳，吐词清晰。他首先表达对保罗能来利兹市的谢意，然后很正式的说：“霍尔先生，我代表利兹联队邀请你成为这支球队的主教练。“
保罗右手做了一个手势，说：“非常感谢你的看重，洛里默先生。我只是一个年青的教练员，不知道洛里默先生认为我能带给利兹联队什么变化？我这个年龄在教练员来说还是一个学习的阶段。“
洛里默笑了笑，说：”霍尔先生，我需要的你来止住利兹联的颓势。你看，球队现在降入乙级，而且是还有大约2000万的负债，球员们人心涣散，都想着转会离开，事实上我们的主力球员剩下也不多了。你在哈德斯菲尔德卓有成效的工作引起我的关注。哈哈，哈德斯菲尔德、布拉德福德与我们利兹联有竞争关系，我们的城市太近，我们三队会争抢球迷资源。“
保罗大致上知道为什么这个利兹联的主席会知道自己这个小青年。看来他在哈德斯菲尔德的工作干的不错，使得他在附近的地区小名气。
保罗笑说：“谢谢你的夸奖，洛里默先生。我希望能听一下，你对于利兹联的一个规划，或者说，如果我执教利兹联，那些事情我可以负责，我需要将赛季末取得一个什么样的成绩。“
洛里默赞赏点头，这才是一个专业教练的应有素质，要是保罗二话不说，欣喜若狂的答应，那么他会考虑在合适的时候换一个主教练。只有权责分明，这样俱乐部内部才能稳定下来，稳定下来的球队则可以憧憬重返顶级联赛。
“大股东肯贝茨先生已经无意于球队的事物，他的身体状况不好。作为一支英格兰传统的球队，在利兹联主教练拥有绝对的权利。我不会干涉球队的任何事物。我的目标是还清球队的债务，使得我深爱的这支球队不会再次被破产保护。在成绩上这个赛季我不做任何的要求，我希望球队在你的手中重回英甲联赛，利兹联俱乐部欠银行的债务将三年内分期还清。只要我们能打入高级别的联赛，债务压力会得到有效的缓解。”
保罗思考了一会，继续问：“洛里默先生，为什么大股东不继续注资清除掉利兹联的债务，这样俱乐部将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洛里默无声的笑了，看来这孩子不了解在英格兰足坛有大嘴巴称号的肯贝茨是多么的吝啬。
“这个你以后会了解的。本赛季球队没有任何的转会预算，我们甚至可能会以青年球员为主，因为目前为止，球队还有几名主力队员希望转会。”
保罗心里哀叹，这估计也是自己能入选洛里默先生的主教练名单的原因。这么糟糕的状况，基本上很少有教练愿意接受。昔日横扫英格兰足坛的利兹联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在网上的信息显示他们没有主场，没有训练场地。这会儿主席先生又说，”我们没有钱，我们还有负债。我们还要继续甩卖主力球员。”
虽然是盛夏，保罗似乎看到寒风中，一支白色的玫瑰已经凋零。
保罗说：“这是否意味着俱乐部随时会因为债务的问题来甩卖球队的主力队员。”
洛里默很想说不，但是实际上情况就是这样。俱乐部现在的状况很乱，他无法保证在没有资金注入的情况下，他不会甩卖球员来偿还换债务。
看到沉默的洛里默，保罗已经知道答案，就说：“洛里默先生，在乙级联赛甩卖球员是杯水车薪，最少要等到英冠级别，球员才能卖到好的价钱。俱乐部需要找到新的资金来源。”
洛里默点头，他的球员时代是利兹联最辉煌的时代，而后他又参与了利兹联的破产保护程序，他知道保罗说的是对的。“我会和贝茨先生谈谈，俱乐部的那些股份现在如果不出售，会进一步的贬值。霍尔先生还有什么要求可以一并提出来。”
保罗右手做了一个手势，说：“球队卖人卖人，必须由主教练决定。球队的事务由我决定，我希望是一个足球经理（manager），而不是足球教练（coach）。如果到了甩卖球员偿还债务的地步，我可以无条件的终止合同。我希望现在球队的卖人之后的资金，大部分能用来做转会预算。”
洛里默微笑着说：“这是合理的要求，利兹联的传统不会改变。主教练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另外我会尽快与股东们谈谈，使球队获得新的资金。执教年限的话，我们可以先签两年，如果你乐意的话，可以优先选择继续与俱乐部续约2年。相当于4年的合同期限。“
保罗露出个笑容，站起来，与洛里默握手：“谢谢你，洛里默先生，合作愉快！“
洛里默握手后，又笑着拍保罗的肩膀说：“好好干，小伙子。希望你能带给我惊喜，就像你在哈德斯菲尔德做的那样。“
“我会的，主席先生“保罗充满信心的回答，给洛里默吃了一颗定心丸。那不是废话，有作弊器在手的他，丝毫不认为他会比他的那些同行干的差。
彼得?洛里默的助手吉米?勒温（jimmy?lewin）跟在他身旁，离开咖啡店后，低声说：“洛里默先生，这名主教练非常的具有掌控欲望。以后可能会不太好管理。”
洛里默停了下来，用手扶住车门，回头对他的助手说：“吉米，你要明白，利兹联是一家传统的俱乐部，这一点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好了，我们现在关心的问题是如何说服那些银行家们掏钱购买利兹联的股份，重新给球队注入资金。12月中旬很快就要到了。记住，吉米，球队的事情，主教练说了算。”
接下来的几天，保罗过得很忙。决定在利兹联队干下去的保罗，需要在利兹市买一套房子。老宅那边他目前还不准备过去住，一个人住在那里，光是往事的回忆就足以把他的时间填满，那里还有精力去工作？找房子的事情，保罗委托给了房屋中介公司，目前他住在酒店。
在谈妥条件后，7.31日他与利兹联俱乐部签订了正式的合同，俱乐部则排了一场小型的发布会，来公布他们的主教练人选。例行公事的应付了一番几家本地的媒体。保罗着手准备他的新的工作。
在利兹联租用的一座小型的、三层高的楼房内，保罗正在自己的办公室会见球队的助理教练朱利安?卡雷拉（Julian?carrera）。保罗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份卡雷拉的履历。
卡雷拉今年47岁，头发有些花白，脸型较长，两撇八字小胡，一身简朴的衣服，陈旧而干净。他看起来比照片中的人还要衰老。他在利兹联工作多年，曾短暂的出任利兹联的主教练，但是因为成绩不佳，当时的主席肯?贝茨又让他重新做回教练的职务。这次球队降入乙级，俱乐部人事大变动，洛里默任命他为球队的助理教练暂时掌管球队。
两人握手后，保罗说：“请坐，卡雷拉。”卡雷拉坐在待客的沙发上，他拿出了一份报告递给保罗，说：“霍尔先生，这是我整理的球队最近情况的报告，希望你有时间看一看。”
保罗点燃了一颗香烟，将报告放到桌上，说：“谢谢！我会仔细的阅读。叫我保罗吧，朱利安。找你来，是想从你这里了解下目前球队的状况。我听洛里默先生说，有不少主力队员想转会离开。”
卡雷拉说：“是的。目前俱乐部的财政状况不太好，而且不少球员并不想在乙级联赛踢球，球队已经放走了一名主力前锋，2名中场，一名边后卫。”
保罗点点头，如今的利兹联风雨飘摇，今年夏天才走马上任的新主席洛里默只是堪堪稳住这艘快要沉没的小船。他必须要在12初找到新的资金，否则俱乐部就将因无法偿还银行的债务而破产。在这种情况下，主力球员谋求转会无可厚非。
“我已经征得主席先生的同意，球队卖人75%的资金将会作为转会费来使用，你觉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球队阵容迫切需要补充的位置有那些呢？”
卡雷拉思考一会，开口说：“目前球队从青年队抽调了部分球员，边前卫，以及前锋线上需要补充。”
保罗笑说：“情况还不错，下午安排我和球员们见个面吧。”
卡雷拉说：“没问题，保罗。出了这坐办公楼，步行几分钟过来2条街就是一线队的租用的训练场。青年队赛前的训练也安排在那里。”
“教练们都在这里办公吗？”
“现在都在训练场那边，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让他们在训练后过来。”
保罗站了起来，吐出几个烟圈，将手里的烟掐灭，说：“好的，朱利安，上午训练结束后，我们教练组先开一个会议，下午我与球员见面，这个由你安排。”
“ok”卡雷拉起身告辞。保罗则坐了下来，翻看卡雷拉提供的报告。一线队目前有17人，加上抽调的2名青年队队员以及3名预备队的队员，一共22人。队长布莱恩?巴特勒（Brian?butler）28岁，司职中后卫。这是利兹联自己培养的后卫。卡雷拉在报告中指出，17岁的中场克里斯?英格拉姆(Chris?ingram)有着不错的前途。球队的中技术最好的是21岁的前锋托尼?戴维斯（tony?davis），如果使用他作为进攻核心会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保罗无声的笑了，前锋作为进攻核心？老实说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现代足球中，在目前古典前腰不再出现的年代，进攻核心一般是后腰，中前卫，或者是边锋，很少有球队用前锋作为进攻核心。
正想着出神，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保罗放下手中的报告，说：“请进！”
一名穿着白衬衣的中年男子拿着一份报告进来：“你好，霍尔先生，我是俱乐部竞技部门的员工菲尔?鲍威尔（Phil?powell）。我们租用的卡普训练场8月底到期，我需要你决定新的训练场地。“
保罗看着站得笔直的鲍威尔，问：“俱乐部的索普拱门训练基地不是挺好的吗？“
鲍威尔奇怪的说：“你不知道吗？那块场地已经被抵押给银行了。至于何时能开放给我们使用，要等银行的通知。“
“你有什么好的地方推荐吗？“
鲍威尔迟疑了一下，说：“现有的卡普训练场挺不错的，就是租金上，他们不肯做任何的让步。“
“财务部门怎么说？“
“俱乐部的财务主管比尔德先生（darren?beard）建议我们另外寻找更便宜的场地。他说俱乐部账面上的资金不多了。“
“好，你稍等一下。”保罗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通了财务主管比尔德的电话。“你好，这里是达伦?比尔德“
“你好，比尔德先生，我是保罗?霍尔。关于球队训练场地租用的问题，我希望能听听你的意见。“
“霍尔先生，每年支付50万英镑的租借费用比较昂贵。我们可以租借更为便宜的场地。“
保罗说“财务上有这笔预算吗？“
比尔德在电话里默不作声。保罗想想就说：“这样，比尔德，我理解你的难处，不过训练场地关系到球队的成绩。既然我们已经和卡普训练场合作过，那就用这块场地。另外俱乐部的收入和支出，我想想看一看相关的报告。”
“好的，霍尔先生。报告我会马上送到你的办公室去。”
鲍威尔看到保罗挂断电话，事情搞定，连忙递上自己的报告。保罗拿出笔，在报告上刷刷的签下自己的名字。鲍威尔告辞后，带上办公室的门，步履轻松的离去。
保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手揉揉脑袋。这全权负责的主教练果然不好当啊，屁大点事情都要管。想想温格管理阿森纳会是怎么样一副忙碌的场景。利兹联如今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50万的场地租借费用，财务主管都要主教练的亲自打电话才肯给钱。保罗现在才体会到，没有训练场地这几个字的分量。
保罗点起香烟，坐在椅子上琢磨目前的状况。烟盒里的香烟还剩下3根，这些天抽得有点凶。他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给乔恩?拉维利。
“最近如何，乔恩？”
“嗨－，保罗，我最近在忙一个case，天天都在加班中。听陈雨说，你到利兹市了。”
保罗笑说：“我也忙得晕头转向，忙着接手球队。我有件事情要你帮忙。我对财务方面不太懂，你们会计所提供这样的服务吗？”
“当然，全英第二的安永会计事务所当然提供这样的服务。保罗，要不要我带队过去帮你。”
保罗说：“好啊，我这里还有几个职位，你愿不愿意过来啊。我可是虚位待贤。”
乔恩笑了，说：“行了，不开玩笑了，你可以和我们的业务部门联系下，他们会有专门的人和你谈。你知道凯文的近况吗？他在家里待业。“
保罗问：“怎么会这样，现在经济状况还不错啊。“
乔恩泄气的说：“别提了，那小子自陈雨拒绝他后，无心学习，最后毕业的时候，成绩不是很好。他呢，又一门心思踢球，没有出去找工作。自然也没有公司找他。“
“我会和他谈谈。“
“谢谢你，保罗。“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保罗说：“我这还有事，先挂了，保持联系。“
“好的。再见！“
进来的是助理教练卡雷拉，他来通知保罗去参加教练组的会议。
卡普训练场一共有4块标准场地，都是人工草皮。一线队的队员们都在1号场地上训练。助理教练卡雷拉领着保罗与球员们一一见面，保罗尽力的将眼前的这些面孔与报告中的数据对应起来。那个黑乎乎的大个子是预备队提上来的后卫，伊恩?库克（Ian?cook），司职中后卫。那个很活泼，满脸笑容，金黄头发的帅小伙子就是卡雷拉说得，队中技术最好的前锋托尼?戴维斯，180的身高，但是身体看起来很瘦弱。队长布莱恩?巴特勒胡子茬满脸都是，看起来苦大仇深的模样，身体健壮，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认出。17岁的英格拉姆稚气未脱，脸上露着青涩的笑容。“估计是个腼腆的小伙子”保罗心里下着评语。
与队员们认识完毕后，队员们将保罗围在中间，听他讲话。“我是保罗?霍尔，我到这里来，不是当过渡主教练的。我有着长期的计划。“保罗的声音铿锵有力：”我要求球队拿出战斗的精神，去获取胜利。我没有获得过任何的冠军，我对荣誉充满着饥饿感。我希望大家和我一样。”
保罗放缓自己的语气，“今年夏天俱乐部处在动荡中，我知道面前的诸位有人在谋求转会，但是我没有精力去兜售自己的球员，从内心来说，也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人离开。只是俱乐部的财政状况各位都清楚，只要你自己能找到下家，我的态度是一律放行。我不会强留任何人。”
保罗的目光一一从球员们的脸上扫过，右手握拳举起，说：“但是，留下来的战士们，我们这个赛季的目标是冲上英甲。”他将手放了下来，语气转为严厉，说：“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要强调球队的纪律，第一训练不允许出现迟到早退，第二比赛日当天以及前一天，我不希望听到或者看到各位彻夜不归，流连夜店的消息。处罚的条例随后由卡雷拉给你们宣读。在我这里没有主力和替补之分，只看状态。所以各位在训练中努力吧！”
结束训话的保罗，离开了的训练场，将球员们丢给了助理教练卡雷拉，他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球员们向卡雷拉望去，卡雷拉点点头，清清嗓子，说：“我们的阵容有些单薄，保罗还需要为球队的转会进行运作。所以这几天他都不会在这里。但是你们的表现我会在报告中详实的反应。好了，接下来，我要说球队的纪律细则。”
托尼?戴维斯的脸一苦，看来像偷懒是不可能的。队长布莱恩?巴特勒则对于主教练不挽留主力队员感到不满，难道现在转会市场上能搜罗到比上赛季主力阵容更好的球员吗？留住现有的阵容才是主教练的头等大事。
训练场上很快响起的哨子声，球员和教练们都开始他们的工作。保罗距离掌握这支球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俱乐部的财政状况不好，职员也是尽可能的精简。保罗一边向办公室走去，一边想着俱乐部的事情。上午教练组的会议，教练班子加上保罗自己只有5个人，这甚至比哈德斯菲尔德的教练人数还要少。好在这些留下来的教练们工作热情很高，他们是真心的热爱利兹联俱乐部。
俱乐部分为竞技部，财务部，以及商业开发部。保罗本能的想在财务部放上自己，与凯文通话后，他拒绝保罗的邀请。保罗现在也放弃了这个念头。商业部主管职位空悬，现在划在洛里默的助手吉米?勒温的名下，财务部归主席直辖，保罗实际能管理的部门是竞技部。
“嗨－－，你怎么走路的？”
保罗连忙头向后一仰，侧身避开来人。刚才他思考问题走神，差点撞到行人。
“对不起，小姐。我走神了。”对面的女士米格白色衬衣，银灰色短裙，标准OL打扮。
对面的女士眼睛却是一亮，伸出手，说：“你好，我是teamtalk网的外派记者，凯拉?蒙克（Keira?monk），我是利兹联的球迷，主教练先生。”
保罗握住她的小手，笑说：“神探阿蒙。蒙克小姐。”
蒙克对保罗微笑道：“哦－－，你也看那部电视剧吗？对了，你可以叫我凯拉。可以对你做一个简单的采访吗？”
看到保罗犹豫，蒙克赶紧加了一句：“作为你刚才失礼的道歉。”
保罗耸耸肩，说：“美女总是拥有特权，不是吗？去我的办公室吧，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蒙克小姐。”
“当然有，霍尔先生，我是新闻工作者”凯拉?蒙克高兴的说。今天的稿子有着落了，专访利兹联主教练的新闻，说不定主编大人会发奖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