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傻女

第二十六章 傻女

接下来我一直没有拿到什么好牌;不是39、就是28、或者诸如此类的牌。美女主持人站在我的身后,一直看着我连续弃掉二十多把牌。

盲注涨到了5000/10000美元;当我再一次轮到大盲注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把好牌——黑桃Q、红心Q。

所有人都弃牌了;只有我的上家、小盲注位置的那个泰国人勉强跟注,他扔了五个1000美元的筹码进入彩池。

“我加注……”任何情况下,一对Q都是应该加注的,你没有理由弃掉它;但如果让别的牌手轻松混入彩池,任何一张A或者K的出现,都会让你陷入两难的境地。

我略微想了想,然后对发牌员说,“我加注到60000美元。”

如果拿到一对A,我只会加注二到四倍大盲注;拿到一对K的话,通常我会加注三到五倍大盲注。但这只是一对Q,只是翻牌前占优势、但却并不怎么保险的牌,用过高的加注吓退我的对手;比让他用最小代价混进彩池,要正确得多。

“我跟注。”在沉思了一会后,那个泰国人说。

翻牌发下来了——草花Q、草花2、草花3。

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翻牌之一。泰国人起先只是跟注;但紧接着,又跟注了我一个很大数量的加注。我确信他没有大的对牌、或者AK、AQ之类真正的大牌;但他的手里,很有可能拿着小的对牌,或者同花或者连续的两张牌——也就是说,我的顶张三条很有可能会被他的草花同花击败;更要命的,是他的面前,还有一百万美元以上的筹码。

“好吧,我让牌。”泰国人重重的敲着桌子说。

在这个时候,我应该试探下注吗?当然!我当然不会再犯和刚才一样的错误!我在泰国人之后行动,但却领先下注;如果他反过来加注的话,我几乎就可以肯定他已经拿到了同花,从而弃掉我的三条Q。可是,如果我错过了这次试探的机会,在转牌圈和河牌圈,我就将对他的牌一无所知!

我很快就作出了决定:“我下注60000美元。”

他的反应比我想象中更快:“我跟注。”

转牌是——红心5。

泰国人再次敲了敲桌子。

在之前的牌局里,我已经清楚的知道,他是一个被动型牌手,很少主动下注和加注。通常,在没能确定自己牌面领先于整张牌桌的时候,他都只是让牌、或者跟注;这次也不例外。

我现在可以确信的一点,是他至少有一张草花、也许有两张;但如果是两张草花的话,他绝没有草花A或者草花K。而如果他连一张草花都没有的话,那他就是一对3。

如果他是一对小3,我已经差不多稳赢了;而如果他已经拿到了同花,那我也差不多输定了。唯一的变数在于他正在做同花抽牌——不管怎么说,我必须让彩池比率变得不适合同花抽牌。我一定要在这个时候下注、而且是重注。

现在的彩池是二十四万美元;而同花抽牌的彩池比率是1:4到1:5之间;我决定过度下注彩池;我想……也许二十万美元的下注可以吓退他。

但泰国人只是看了看我,他依然平静的对发牌员说:“我跟注。”

河牌发下来了,这张河牌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牌——草花A。

“我让牌。”泰国人说。

我知道自己已经被击败了,他的让牌无非是想诱使我再次下注。我无力的摇摇头:“我也让牌。”

“你有草花K吗?”泰国人问我,然后他翻出了他的底牌——草花J、方块10。

我对他摇摇头,把牌扔回给发牌员,并且对他说:“你击中了你要的牌。”

“彩池比率并不适合我,但我还是跟注了;而且河牌前我们只看到草花Q;A和K都不在我的手里。”泰国人双掌合什,一本正经的说,“有勇气的人应该得到奖赏,不是吗?”

“是的,你说得很对。”我一边回答,一边再次扔出五个1000美元筹码的小盲注。

这把牌让我再次损失了三十多万美元的筹码;但噩运并没有到此为止。接下来的比赛中,我的运气之差,让身后的美女主持人也摇头叹息不止。在参与的三把牌局里,我总是能领先大部分时间,直到河牌出现——然后我就输了。

美女主持人罚时结束,回到了座位上。在那之后,我的境遇依然没有改观。和之前一样,我也拿到了许多不错的底牌,但胜利的天平、每次都倾斜向了与我相反的方向。虽然我还能够保持足够的清醒、冷静和镇定;对每一把牌做出正确的判断;不断忍痛弃掉我的大牌……但我的筹码数量却一直在减少。

直到晚上八点的第四次休息前,我已经堕入了谷底,只剩下不到一百万美元的筹码了。

牌桌上的人走了,又来了。但美女主持人、泰国人和我依然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泰国人现在已经有超过三百万美元的筹码了;美女主持人也有差不多两百万美元的样子——她在刚刚一把全下的牌里,幸运的击中河牌获胜,淘汰了她的下家。

“我们来打个赌,赌接下来谁会轮换到我们的牌桌上吧?”泰国人微笑着,一身轻松的对我和美女主持人说。

美女主持人一边灵巧的整理着筹码,一边微笑着回答道:“这谁猜得准?我可不行,或许可爱的东方小男孩可以?他有着神奇的特异功能。”

他们两人都看向我;而我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今天已经进行过的比赛里,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输家。轻松、微笑和愉快,那是赢家才能拥有的权利。

第四次休息的时间到了;我站起身,和前几次休息时间一样,走向观众席。

但我没有看到阿湖;坐在那里的,只有陈大卫和金杰米。

“阿湖呢?”我问。

“她说有些不舒服,先回房间了。”陈大卫指了指电梯的方向,对我说。

“不舒服?”我快速的问他。

“是的。她还说,让你好好安心比赛……”金杰米说。

我没有再说什么,我向电梯的方向走去,越走越快,最后变成了小跑。

休息时间只有十分钟,但我已经顾不上了;我想要知道,阿湖到底怎么了!在澳门的海堤上,她和我说过的话还历历在耳——

“……我刚才就在想,如果我跳下去的话,是不是连个浪花也不会溅起?”

没错,阿湖的心理承受能力,并不比我强到哪里去!而且,我比谁都清楚,Wsop对她的重要性;她几乎已经算得上是破釜沉舟了;对她而言,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这一场比赛上……

房间的门并没有锁上,我推开门,走了进去。第一眼,我就看到了,跪在客厅中间的阿湖;她正喃喃低语着;我听到了一些断续的语句——她正在为我祷告,就像卫星赛里、那把三个人全下的牌局一样。

“阿新?”听到我开门发出的响声,阿湖回过头来,有些惊恐的问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的看着她。她的脸,已经变得黯淡无光;那双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原本鲜红性感的嘴唇,也有些褪色干枯、唇角的地方已经有些裂开。

阿湖站了起来,她走到我的身前,轻轻的、把我拥入了她的怀抱。

“阿新,不要紧的。我们都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何况我们现在并不是一无所有,阿刀那里还有我们的一百万港元……我们都可以好好过下去的。”阿湖一直说着,就像在念着一段魔咒。

我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但我还是听着她继续说下去,“那我们现在就打电话订机票吧,等到了香港,阿新,答应我,好好睡上一觉;睡醒了,就当拉斯维加斯的一切,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你在说什么?”我终于忍不住问她。

阿湖轻轻放开我,退了两步,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脸色,她把自己沙哑的声音放得无比轻柔:“我是说……你玩牌的技巧很高,千万不要为了一两次比赛灰心;要相信自己,我们还可以继续的……”

“难道……你认为我被淘汰了吗?”

“难道不是吗?”

我们呆呆的对视了一小会,然后阿湖爆出一阵大笑;她一直笑着,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当笑声停下来后,她从坤包里拿出面纸,拭干了脸上的泪痕,她扭过脸去,轻声说:“阿新……对不起,我不是存心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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