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扬眉剑出鞘
余额不足
此刻的比分是0：7。
原野得七分，段九这边零蛋。
段九的鼻尖全是汗珠，雷鸣则是满脸通红，两人的眼睛瞪得就跟牛眼似的，恨不得把眼睛当成手雷瞪到屏幕里去，把原野炸成猪。
再看对面的原野，一直在不屑的冷笑，模样显得很轻松。
陆飞叹了口气，还别说他们有多少实力，就凭段九雷鸣两人这种临战状态，根本就不可能打赢人家。
CS里，全神贯注、气定神闲，是一个高手必备的素质，只有平和的心境，才可以发挥惊人的枪法。
但看段九两人……
“唉。”陆飞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不能责怪他们，现在的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高深的CS原理呢？
于晓眼尖，很快就发现了人群中的陆飞，她赶紧靠了过来。
在于晓口中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后，陆飞发现不远处的艾琳正看着自己。
那眼神本是不经意的掠过，但掠过陆飞一身完全不顾形象的打扮、和他手上那碗面时，目光中隐隐有些不快。
也许在她眼里，陆飞就纯粹是个网吧混混儿而已，她真不希望于晓和这种人参在一起，虽然大家都喜欢CS。
陆飞轻轻的笑了，笑容里有些自嘲，自己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战局还在进行。
比分已经升级到2：10，这宝贵的两分都还带了点运气因素。
Aztec的木门，这一场是由原野扮演的警察角色，陆飞注意看了看屏幕。
越往下看，他的脸色就慢慢的凝重起来。
他倒不是觉得这个原野有多厉害，而是他已经看出来，段九两人和原野绝对不是同一水平线上的Cser。
段九两人对CS的理解和认识，还只是建立在MP5稍微有点肤浅经验的基础上。
如果两人通力合作，两把MP5是绝对可以和把M4或者AK用得很纯熟的Cser博一博的，但在第十三局的时候，原野的主战枪忽然改朝换代，升级为重火力的AWP。
更叫陆飞有些惊讶的是，原野的大狙居然还不是简单的截枪道，而是稍微有些生硬的甩枪流，尽管甩得不是很流畅，但甩速是有了，而且最多只甩五枪，段九两人就挂了。
段九两人和人家的差距，已经不是相差一两个档次那么简单了。
这种实力的较量，根本就不可能赢。
但他们两人还很倔强，还在坚持。
他们年轻，他们不甘心，他们要面子，哪怕赢面已经很小了，但他们不想就这样放弃了。
“也许穿越之后历史改变了。”陆飞恍惚中产生了这样一个想法，中国民间已经有天赋型的选手崭头露角了。
恍惚中，比赛已经到了第十九局，比分已经是2：17。
段九的手在抖，脸上的汗珠更盛，就连MP5的扫射居然好几次莫名其妙的全部打成高射炮，雷鸣的情况和他完全差不到哪儿去。
这时原野四周围了一大圈人在看他表演AWP，他也越打越顺手，越打越悠闲自得，甩枪大法赢得了一片叫好声。
“真快，我眼睛都没跟上。”旁边的人赞叹着，看得如痴如醉。
“听说他是什么战队的副队长，新闻系的，叫什么HK来着。”
“原来有战队啊，难怪这么厉害，一挑二，啧啧。”
……
“CounterTerroristswin！”（警察胜利）
这是第二十局结束的声音，比分锁定为2：18。
大败、惨败！
输得一塌糊涂。
这一次，段九和雷鸣都低下了头，2V1都被菜了，现在随便你说什么都不是理由。
“还玩吗？”原野不屑的看着他俩。
“再来。”段九咬牙道。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与对方的差距有多大，唯一没有差距的就是体内的血气。
原野轻笑了一声：“算了，你们这种菜瓜，我用AWP和你们打是给你们面子了，你们连AK都不会用，菜到这种程度我还能有什么话说！”
“我说了，你们这种下三流的角色混进社团来打什么主意，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少在这里丢人现眼的，滚吧。”
听到这种话，再看到原野那幅狂妄的模样，雷鸣心中那团冲天怒火已快把脑袋冲破了，他真恨不得冲上去给这个狂妄的家伙两个耳刮子，但他居然忍住了，他还不至于那么无知，他至少懂得一个道理：不要输了比赛再输人，那就真的让别人把自己给看扁了。
艾琳注视着原野，目光中有些惊讶，原野的水平超出了她的想象。
于晓和林雪也觉得原野有些不可思议，林雪的感觉最深刻，好歹段九也和她单挑过。
她们和原野只是几个月不见，想不到原野的水平精进如斯。
看见几个美女都注视着自己，尤其是艾琳那双闪着动人光芒的美目时，原野更加来了劲，抖了抖衣服，叫嚣道：“你们两个刚才嘴巴不是那么硬吗？现在怎么不开腔了呢？我劝你们以后不要玩CS了，CS这种高智商的游戏真的不适合你们，去玩魂斗罗，双截龙吧，或者三角洲也可以，先把反应提高上来了再说。”
旁人有人哄笑了起来。
段九和雷鸣低着头，咬着嘴唇，气得浑身发抖。
陆飞缓缓走上前，把手搭在他们肩膀上，沉声道：“他的水平确实比你俩高出很多，你们短时间内还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呢，你们也没必要和这种没有口德的角色犯气，走，咱们哥三中午去大吃一顿，要吃什么尽管说，我请。”
“飞哥。”段九艰难的抬起了头。
很多年之后，段九和雷鸣都能记得陆飞此刻看着他俩的眼神。
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在你最尴尬最难过的时候用这种真诚的眼神安慰你。
其实一个人怕的不是耻辱，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无助。
特别是很多人用着嘲笑和怜悯的目光看着你的时候，有个朋友为你挺身而出，那种时候你才体会到友情是多么伟大。
雷鸣只觉得全身的血在烧，在往脑袋上涌，段九甚至想掉眼泪。
陆飞用力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笑道：“别多想，咱们走吧。”
“好。”段九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
三人刚一转过身，原野就拦住了去路：“我们好象见过面对吧？”
陆飞也不看他，只是盯着地面冷冷的说道：“我们好象是见过。”
原野道：“这两个菜鸟是你寝室的？”
“他们是我的朋友，但不是菜鸟。”
原野忽然大笑：“看来你也是个菜。”
陆飞淡淡道：“你说是，那就是了。”
于晓忽然觉得原野有些过火了，陆飞不过是随口说了句没有口德，没必要为难人家吧。
艾琳眼中掠过一丝失望，于晓原本说陆飞是个很不错的Cser，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没脾气。
“算了，原野，别太过份了。”艾琳忽然开口道。
一看艾琳亲自劝自己，原野更得意了，向陆飞骂了一句：“垃圾，滚吧。”
有些人就是这样，别人不劝他，他火气很快就消了，但有女人一劝，结果他表现得格外火爆，好象认为这样子才能让那个女人对自己印象更深刻。
陆飞实在是不想和这个无知的人一般见识，继续往前走。
“哼，这种垃圾货色居然也有朋友，他懂什么叫朋友么？”原野看着陆飞的背影不屑的啐出这样一句话来。
就因为这最后一句话，陆飞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段九和雷鸣也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他。
陆飞站在原地，沉默着。
许久，他才缓缓回过头来。
他看着原野，目光中泛起阵阵寒意，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有时候，没有表情才是最为可怕的，不知为什么，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浑身有些发冷。
在这一瞬间，陆飞整个人仿佛变了。
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光彩。
有的Cser平时看上去不怎么样，很一般，但一旦到了临战状态，他人就变为一把开了封的利剑。
剑气无痕迹，扬眉剑出鞘。
艾琳和于晓同时感觉到了陆飞眉目之间产生了一股杀气。
这股杀气正是冲着原野来的。
陆飞的表情阴晴不定，他沉默着，忽然长长的吐了口气，缓缓走回原野面前，淡淡道：“我们两个来一场，怎么样？”
“哼。”原野打量着陆飞，不屑道，“你行吗你？垃圾。”
陆飞淡淡道：“这样吧，干脆你们三个HK的人一块上，12局分胜负，我们加点彩头赌大小，你们死一个人，你们给我10块钱，我输一局，我给你们100块，很快你就知道谁是垃圾了。”
他这番话说得不大声，但是在场每个人都很清楚的听到了。
“妈呀，我知道飞哥一向够狠，真没想到他对自己居然也这么狠。”段九惊呼。
雷鸣道：“不够狠就不是男人。”
人群哗的一声炸开了锅，本来还在局域网里厮杀的那些人此刻也全部被惊动了。
艾琳和于晓全都吃惊的看着陆飞，她们对HK的实力不是一般的清楚，随便一个HK的队员，凤凰战队里面除了艾琳和于晓可以勉强对抗外，其他人都不是对手，现在陆飞居然口出狂言1V3，还要赌钱，他真当自己的枪神么？
原野和他身后的王强与黄牛也把陆飞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一个人忽然发了疯。
整个网吧安静了下来，安静得鸦雀无声。
没有人说话，但大家都知道，接下来的将要发生的，不是小丑的喜剧，就是惊人的大事。
原野忽然仰天狂笑起来，笑了好半天才抬头道：“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在说梦话？”
陆飞也不理他，只是缓缓的走到一台电脑边，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票放在桌子上，这才转头道：“一句话，你敢不敢来，不敢就不要开腔。”
直到这时才没有人怀疑陆飞了，钱都亮了出来，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段九和雷鸣慌了，赶紧冲上去拉住他：“飞哥，你……”
陆飞挥了挥手，淡淡道：“没你们的事，在旁边看着，我今天要让他晓得，什么叫真正的CS。”
这话说得平淡而不失霸气，沉稳而不缺力度，自有一种非常自信的口吻在里面。
艾琳忽然觉得，这个不修边幅的家伙有种气势，一种胸有成竹、无比冷静的气势。
这种气势装是装不出来的，只有真正的高手，才会在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的散发。
她在瑞典的很多高手朋友，他们内在的气势完全和陆飞一样。
网吧老板也赶过来凑热闹，他在人群中看见了陆飞。
他很喜欢这个年轻小子，他够狂、够傲。
关键是他能忍也能火，能屈也能伸，为了朋友二字，他敢挺身而出。
男人就应该这样有血性、有血气。
自己身上多年前已被磨平了的锐气猛然间激发，一股豪气上涌，老板不禁大声道：“我买这位姓陆的小兄弟赢，一赔五，押多少赔多少，大家都来起。”
于晓忍不住嗔怪的看着他：“刘叔，你……”
老板认真道：“晓晓，难得娱乐一把，我看好这位小兄弟，他是你的男朋友吗？我挺他。”
于晓只有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