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注定是悲剧
第七十四章 注定是悲剧
就在刘衡按着来路返回，收集的鬼魂也越来越多的时候，孤竹国和赤狄国的战争已经蔓延到整个孤竹国国土，参与战争的修仙者也越来越多。
不时从远处传来几声巨响，也不知是哪个国家的修仙者又发动了足以毁灭一座村庄的秘法。
此时的翔之却蜷曲着身体靠在路边一座矮矮的墙上，墙上斑驳的灰块被远处的巨响震落几块，掉在地上，碎成几半。
“哥哥，带我去找娘吧。”小竹蹲在地上，拉着翔之的袖子道。
上个月，赤狄国的战火终于在翔之和小竹所在的小镇打响。
翔之清楚地记得，那一天，他正帮母亲收拾着行李，因为一家三口打算到相邻的芜国躲避战火······
“翔之，记得把你爹的衣服带上。”从里屋传出车大娘的声音。
“是。”翔之跑进一间不大的小屋子，跪坐在地上，将一个大箱子打开，里面尽是一些男子的衣裳。
“娘，带哪一件？”翔之对着一大箱子衣裳拿不定主意，放大声音对着里屋的方向喊道。
“就带那个蓝色包袱里的，我都收好了。你拿出来放在门口。”
“哦。”
翔之把一个蓝色包袱从箱子中取出，又将箱子关好。
走到门口，看见小竹在荡秋千，翔之笑道：“小竹，你没有要收的行李吗？我和娘亲可是有很多行李哦。”
小竹从秋千上蹦下来，晃晃悠悠地站稳，嘟起小嘴道：“小竹也有很多行李！”
翔之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让脚半悬着，看着小竹道：“你有什么行李？”
小竹迈着两条小短腿跑过来，手脚并用地爬上台阶，跑进屋里。不一会，又跑回来，手里抱着一个用竹篾编制的小盒子。
小竹挨着翔之坐下，把小盒子倒转过来，哗啦一声，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竹席上。
翔之低头一看，只见竹席上有一支竹蜻蜓、结成一团的红头绳、一个彩色的陀螺和两枚铜板。
“这些都是我的行李！”小竹挺着小身板，骄傲地说道。
翔之轻笑一声，摸摸小竹的头，口里哄到：“是是，我们小竹的行李也不少。”
小竹听了，欢快地将自己的宝贝收进小盒，两只脚悬在台阶上晃来晃去。
这时，从两人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哎呦，看我这记性。阁楼里还有只玉镯没拿下来。翔之，你先带着妹妹到街上把赶牛车的宋爷爷请过来。”
翔之站起来，抱起妹妹，便往门外走去。
来到主街，街上的人比起刘衡当日所见要多得多，只是大多身上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行走匆忙，眉头紧皱，显然也是跟翔之他们一样，打算到别处避难。
翔之和小竹正在街上走着，就听有人大喊一声：“有妖兽啊，大家快跑！”
紧接着，从台边飞来几个黑影，黑影在几息间就来到了小镇上空。翔之这才看清所谓的妖兽。只见这些妖兽总共有四只，每一只都有六七米宽的翼展，它们的头上长有鲜红色的肉冠，嘴下也长有较小些的肉瘤。其身上布满漆黑的羽毛，脖子细长，喙部又长又大，呈暗红色。
若是有修仙者在此，或许还会惊呼出声，道出这些怪鸟的来历。此鸟名唤烈冠鸟，性情暴戾，有吐火之能。其头顶的肉冠，更是蕴含了大量火灵气，很多修炼火属性功法的修士都希望能收服烈冠鸟作为自己的灵宠。
但是，很多想要收服烈冠鸟的修士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烈冠鸟这种妖兽非常喜欢群居，常常少则十几只，多则上百只地居住在一起。那些抱着收服烈冠鸟念头的修士，常常被烧得焦头烂额，甚至命丧当场。
而在小镇上空的烈冠鸟，飞行时十分规矩，速度不快不慢，也没有表现出暴戾的样子，显然是被人专门驯养，精心调教的结果。
这四只火烈鸟一飞到小镇上空就开始从巨大的嘴喙中喷出一团团人头大的火球，直朝地上的人和建筑而去。
随着火球纷纷落下，小镇中本来还算平静的气氛立即被打破，火球落在人身上，那人立即被火焰所包裹，上蹿下跳，跌跌撞撞，不一会儿就气息全无，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火焰熄灭，才露出一具焦尸。火球落在建筑物上，那些以石块为屋顶的房屋还好，那些稻草房就惨了，整间房屋一下子就被点燃。随着一间茅草屋顶被点燃，周围的屋舍也要遭殃。一间房屋着火，不久火势就蔓延到周边的屋舍。很快，一整条街都变成火海。
一时间，小孩的哭声、大人的呼号连成一片。一些反应过来的人，纷纷往小镇外逃去，只要逃出小镇，至少就能保住性命。
翔之见火球落下，忙往回赶，他要回家跟他的娘亲会和。
可是，街道上突然拥挤起来，都纷纷往镇外跑，想要往回走，竟是无比艰难。翔之即使拼命地往回挤，也被人群慢慢带着往镇外移去。
眼看几个火球在自己身边炸开，在地上炸出个大坑，翔之把背上的小竹抓紧，随着人流往镇外挤去。
逃出小镇的人，此刻都聚集在镇子外的一座山丘上。
“哥哥，我害怕······”小竹紧紧抱着翔之，两只眼睛里都是泪水。
“小竹乖，等一下就可以回去了。”翔之尽量安慰着小竹。
在小竹和翔之不远处，有几个大婶在闲聊。
一个略胖的妇人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地对着身边的另一个妇人说道：“王三家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怎么突然那么多妖兽来侵袭我们镇子啊。”
“谁知道呢。但最近赤狄国在和我们国家打仗，这些妖兽跟赤狄国管不了干系。”那名被称为王三家的妇人说道。
“既然赤狄国的妖兽都来了，偃师派的仙师们肯定会来救我们的。”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插嘴道。
最开始说话那名妇人也点点头：“是呀，当年那头妖兽来的时候，也是偃师派的仙师出面解决的，当时，我还小，但心里也记得清清楚楚。那一次······”
经过半日的空袭轰炸，烈冠鸟终于撤走。之后，小镇每隔几日，又会遭受一次烈冠鸟的空袭。
只是，大家盼望的偃师派仙师，却始终没有出现过。
翔之背着小竹回到小镇。此时的小镇，已经完全不复之前的美好。一座座建筑倒塌，屋顶上还燃着大火。地上，一个个焦黑的坑洞，令人心里发寒。
翔之心里惦记着娘亲，将背上的小竹往上托了一托，大步跑向自家所在的小巷。
沿路，翔之看到有人正往墙上搭梯子，想要把屋顶的火灭掉。
街角常光顾的几家店铺，也有黑烟冒出。路边被点燃的竹丛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
人群混乱拥挤，有人刚从镇外避难回来，有人拉着推车，扛着大包袱，拖家带口，打算赶快离开。前面走的汉子不时转过头来催促几声身后的老婆孩子，被自家老婆尖着嗓子骂了几声。
翔之急不可耐地向着自家奔去。一路上不时有火星飞溅到身上，房屋倒塌声不绝于耳。翔之见到几个用简易担架抬着受伤的亲人往医馆跑的人群，脚下的速度更快上几分。
翔之沿着狭窄的小巷不停地奔跑，手上不知不觉抓紧了，直到背上的小竹喊痛，翔之才清醒过来，忙放松手上的力道。
终于，翔之跑进了自家所在的巷子，但即使隔得很远，翔之也能看见从自家方向冒出的滚滚黑烟。
翔之奔跑的速度骤然放缓，慢慢走向自家的小院。小竹也紧紧靠在自己哥哥的背上，一动不动。
自家的屋舍，有一半被火球砸中，虽没有倒塌，但摇摇欲坠，好像一副风一吹就会倒下。
抬起脚想要迈进院门，翔之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刚抬起的脚，又缓缓收了回去，翔之害怕了。
翔之张张嘴，舔了一下有些开裂的嘴唇，发出有些沙哑的声音：“娘······娘······”
“翔之？小竹？”从隔壁的篱笆墙探出半个身子，却是一个穿着半新衣衫的妇人。
“王婶？你还没走？”翔之问道。
“王婶！”翔之背上的小竹也叫了一声，显然平日与王婶很熟悉。
王婶走过来，抱下刘衡身后的小竹。
“翔之，快去看看你娘吧，她现在就在医馆旁临时搭建的医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