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收魂
第七十一章 收魂
离开了小竹一家，刘衡在镇子外，一处无人之地，召出仙鹤，朝着赤狄国飞去。在仙鹤上，刘衡心里想道，不知战争开始了没有，可不要耽误了到赤狄国的行程才好。
因孤竹国面积狭小，不出半日，刘衡就行至孤竹国与赤狄国的边境附近。
“这里怎么这般奇怪！”看到眼前的情景，刘衡不禁喃喃自语道。
只见，在漫长的边境上空，黑云蔽日，没有一丝阳光。黑云翻滚，犹如恶兽的血盆大口，令人不寒而栗。刘衡感觉到，厚厚的云层中似乎还掺杂着一丝血腥味。
莫非，战争已经打起来了？
带着这个疑问，刘衡催促仙鹤，避开还有缓缓扩大趋势的黑云，从低空进入孤竹国和赤狄国的边境范围。
阴沉的天，令人喘不过气来。但眼前的一幕，更令人终生难忘。
冲天的喊杀声，震得大地都似乎在咆哮。每个人的身上，都混杂着自己或者别人的血。每个人的眼睛都变得通红，每个人的眼睛里只剩下恨！恨不得把敌人食肉寝皮！
血水流在地上，汇成小河，在尸体间流淌。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有多少人的苦难，只是静静地流淌。
马匹践踏在血水上，绽起一片血花，散落在周围的尸体上，回归它们原来的地方。
马踩着尸体前行，人踩着尸体前行，没有丝毫地停息。
走在最前面的人只来得及喘下最后一口气，又变成别人脚下的一员。
遍地的人海，整片的血海，沉寂的尸海。
振奋人心的战鼓擂动。为了我的家，我要打仗。为了保卫我的家，一步都不能退。一个浑身是血，看不出原样的血人用嘴死死咬住对方的脖颈，想在临死前拉上一个。结果被几个人用乱枪捅死。
为了阻挡敌人战车的前进，几个士兵用双手绊住前行的车轮，他们手上被车轮压得露出了森森白骨······
一个个击鼓的战士被箭射中倒下，鼓槌也不知道掉落在哪里，一个右手缠着半截破布绷带的汉子爬上石台，用完好的那只左手一下下地敲打着战鼓。
冲锋的号角好像一曲悲歌，到最后，身边的人还能剩下几个？
几个孤竹国的小兵想乘着混乱逃走，被一个看起来职位不低的军官挥刀将人头砍落。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旗帜蔽日，乱箭射过，士卒纷纷倒下。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渐渐地，孤竹国一方的尸体越堆越高，防守的阵线也慢慢回缩。而赤狄国那边，援兵不断地加入，喊杀声震耳欲聋。
边境的战事持续了两天才结束，赤狄国的军队开进了孤竹国深处。
而在边境，战争过后，地上散落的旗上，“孤竹”二字尚依稀可见。地上灰蒙蒙一片，那不是黑土，也不是浓雾，而是一具具开始腐烂发臭的尸体。
虽然边境的战争已经结束，但天上的黑云却越来越厚，方圆千里都被黑云所覆盖。而黑云的颜色，也隐隐有红光闪过。
冲天的煞气直上云霄，黑云中不断传出嘶吼声。
在一个战场边的小山头上，一个白衣青年凭空出现在那里，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握紧了拳头。
此人正是刘衡。他利用法术在战场边上隐藏了足足两天，目睹了整个战争的过程，心中不禁生出一种兔死狐悲之感。若不是碰巧成为一派掌门，得以修习长生之术，现在的他，或许也一样要面临死亡。
但是，刘衡随之皱了皱眉，握紧的拳头也忽然放开。望着天上厚厚的黑云，刘衡竟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每个人亲眼目睹战争场面时，是豪气顿生，是悲哀同情，还是难以承受战争的残酷？
除了正常人应该有的感觉外，刘衡竟然隐隐生出一丝喜悦！
没错，就是喜悦！眼前的战争对于刘衡这个旁观者似乎有利可图。
这冲天的煞气，这漫天的亡魂，这遍地的尸首······对于一般人来说，恐怕是厌恶得感觉居多。但对于一些邪修，这些东西可都是上好的宝贝！
一般人只有在生前怀有极大的怨气的情况下，死后才会变成鬼魂，得以在世上暂时停留。否则一般的魂魄在人死后就会立即转入天地轮回法则之中，不知去向。
即使是鬼魂，除非达到厉鬼的程度，不然在世间停留的时间也非常短暂。
而战死的人一般身上都带有极重的杀气，在几百万人的大战场上，死者的杀气越聚越多，就形成煞气。有些沾染上煞气的鬼魂，死后就会化作煞鬼。
这些带着煞气的鬼魂，虽然因为身上的煞气不多，在世间的停留时间不长，但就威力和实用性来说，比厉鬼还高一个等次，对于一些邪修来说，更是珍贵异常。为此，甚至有魔道之人大肆杀戮，只为抽取生魂，喂养厉鬼，好将厉鬼培养成煞鬼。
甚而有些正道人士，也看重煞鬼的特性，不管是用于祭炼克邪法宝，还是修习静心功法，煞鬼都有很大的作用。
但要，煞鬼的形成实在不易，特别是对于那些既不想惹麻烦，又想大量获得煞鬼的修士来说，收集大量煞鬼，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大规模战场，恰恰是大量煞鬼最有可能形成的地方。
刘衡的手头上不仅有比较完备的修魔功法《九幽天魔功》，还有《百毒真经》这等顶级魔功。其中记录的关于煞鬼的东西自然不少。
其中，令刘衡颇为心动的炼制魂幡、培养鬼虫等神通手段，都需要大量鬼魂。
刘衡想到此处，也不顾心里的那点芥蒂，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往天空中的黑云飞去。
这些不成器的鬼魂，对于低阶修士来说可能有些威胁，但对于像刘衡这样的金丹期的修士，对付这些煞鬼自然不在话下。
远远看时不觉得，现在刘衡凑近一看，天上的黑云竟都是由一只只鬼魂形成，密密麻麻，无穷无尽，一个个张开大口，变形扭曲，疯狂地嘶吼着，每两三只普通鬼魂中，就掺杂着一只厉鬼；每百只鬼魂中，才能产生一只煞鬼。面对这么多的煞鬼，刘衡也不敢大意，忙使出摄物诀，抓起一只就往瓶子里扔。
这些鬼魂表已经不能辨认出生前的样子，顶多能看出性别和大概的年纪。而且已经丧失了生前的记忆，只能凭本能行动。这些鬼魂看见刘衡，一只只张牙舞爪地扑上来，等到发现不对劲，想要逃走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被装进了一个瓶子中。
等到往瓶里扔了上百只鬼魂，刘衡感觉到瓶子有些震动，便在瓶口处用一张黄色符纸封住，小瓷瓶即刻恢复了正常。刘衡把用符纸封住的白玉瓷瓶往储物戒指里一扔，又拿出一个空瓶，继续收集漫天的魂魄。
也不知道收集了多少瓶鬼魂，刘衡甚至意外地发现摄物诀在高频使用下提升了一级，抓取魂魄来更加得心应手。刘衡甚至还觉得自己现在看到魂魄就像看见大米饭一样，完全没有感到不适。
不知为何，在收取鬼魂的时候，刘衡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些魂魄里不会有小竹和翔之的爹吧？